練練筆

距離愈近

心情愈是悽愴

熟悉的路線

眼熟的景物、人家

以前騎老半天腳踏車才會到的雜貨店

外公外婆以前種的芭樂的田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變成這副情景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是我開著車進入那條外婆家的窄路

更從來沒想過的是,時間把那三合院瓜分到我都快認不出

從來不覺得門口那條外公教我們騎腳踏車的小坡只有這麼長

甚麼時候外婆的菜園都是雜草,甚至長了顆樹

外婆洗衣服、我們夏天玩水的水溝已經沒甚麼水

兩旁也長滿了雜草

小時候覺得很高大的門和紅磚牆

現在的我竟然不費一絲力氣就能看到另一面是甚麼樣子

和表弟妹嬉鬧的空地被植物日積月累的霸占

看不到任何一處空地 

以前曬衣服、有棵龍眼樹的後院儼然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世界

屬於另外一戶人家了

三合院剩下的三分之一,連鐵捲門的藍也斑剝了
   
把車停到路邊,熄火,下車

附近人家養的狗戒備著我們

對著我們發出陌生的訊息吠叫著

甚麼時候我們對這個家而言已經是陌生人了?

這是甚麼時候發生的?

不知不覺已經離這個家太遠太遠

即使它現在這麼狼狽

卻還是依然這麼熟悉、可親 

小學一二年級每個星期都回國姓

小學三年級到國中幾乎每個暑假都回國姓

那大概是外婆每年最開心的時候吧

不知道以後該不該讓外婆回南投看看她的家

她和外公心苦一輩子堆砌起的家

怕她不忍心、怕她拿後面那整理的如此舒適的地方作比較

難道你們對這個家沒有一絲一毫的眷戀嗎? 

沒有那麼一點點的珍惜、回憶和情感嗎?

那是你們長大的地方啊!!!

關吊車裡的空調,降下車窗

那空氣還是讓人感到熟悉

那生活的平靜和步調還是沒有改變

為什麼你們都忘了呢?